我案头有一本《续古文观止》，是清末明初学者王文濡选编的，从大理市下关泰安路97号时代风采书店买来。买回以后，挤教余时间断断续续地读了起来，还照例作了些勾画批注。读到《博山知县武君墓表》时，前文未完而后篇——《示诸生书》——又起，再看页码，已从300页跳到333页了，缺32页，计六篇文章。适逢“3·15”，便到书店要求调换。卖书的女店员承认是她售出的，可予调换；但一见书中有勾画痕迹，又转而说不能换。争执许久，她说要请示经理，随即拨通电话。对方说既有勾画就不换。以后无论我说什么也白搭了。
既然不换就继续读。读完后方见书末的出版注明页上赫然印有“江西文艺版图书凡属印刷、装订有错误请随时向承印厂调换”，我遂又给南昌市红星印刷厂去信询问是否有书调换，然泥牛入海，杳无音信，实在令人苦恼。
由此我不禁回忆起六十年代在丽江买书的事。当时刚走上教坛，虽收入不多还是要挤出几文钱买书，偶尔也买到过缺页倒页的书，但只要到书店一说，立刻调换，还有几句表示歉意的话。有时从报上看到有可心的新书出版，当地书店尚未到书，也可登记预订，到时书店便通知你去取书。此外，北京、上海等城市还设有邮购书店，为边远地区想买书而又买不到的读者提供方便。至今，我的书架上还夹着几本当年邮购来的书，书中还附有一张发票。
不只买书，当时购物也是比较放心的。有一次我们买了一副羽毛球拍，是上海出的，打了不多时，拍上的网线就断了几根。我们怀着试探的心情，按球拍上注明的厂址去信说明情况，不久收到回信，还装了一卷网线，足够修复两只球拍用。当年虽在边疆工作，还有几分邮购的乐趣。
思前想后，还是把书端端正正地放到了书架上，有空时又随手取来翻翻。收藏缺页书，记下印刷者和销售者的一页耻辱，这也不无意义——无可奈何的意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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